| 昆明除夕 198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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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馬低頭站在路旁
拖着一車泥土
深夜還有人在施工呢
春城餐廳要拆去了
頂樓那兒還有燈
重重晃蕩的影子
不知是不是還有人在
我們一次又一次走過
尋訪不同的事物
想戰時人們在湫隘的菜市場
在田野的小徑上找基本的
生活，在防空洞裏想一首抒情詩
文林街那兒有位好客的老師
收集漆盒和桃花布，從服飾細碎
後來他寫出另一本宏大的歷史
路前頭有人留下一點火光
一團綠光不斷地轉圈
越轉越快……然後消失了
曾經在這兒迷路我們彷徨
轉了彎又再走向有燈的地方
想艱苦日子裏有死亡和哲學的思辯
脚旁孩子爆竹砰然一響
然後又再歸於沉寂
惋惜那些淳樸古雅的街道
小樓拆去是為了擴濶街道嗎？
不知會建成怎樣的新樓
馬兒拖着沉重的泥砂在路上蹣跚
舊書攤上有花花綠綠有剖碎的夢
胖孩子牽一個氫氣球
一雙男女推着自行車邊走邊說話
走入一條燈火繚亂的嘈吵的小巷
一九八七年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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