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俑 199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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剝落的陶盆上半人半魚的身體 擺動尾巴,在泥塗中匍匐前行 從橢圓的瓶子探首露出模糊的臉孔
神巫的蠱惑下野獸的咆哮 卑微的奴隸總是離不開枷鎖 墓穴的胎盤裏未長出自己的身軀
乾寒的高原上精悍的武士戍守終夜 警覺地環顧四方,持弩扣機跪射 鬢角髮痕處處是棱銳的線條
南方的微風逐漸舒開了繃緊的臉 時曰過去拉長了身體變出柔和的線條 緩和了拘謹,刻板的輪廓逐漸有了雍容
庶民的生活有了個人的形狀,廚子思量 做甚麼菜,少年調鳥,女子倦睡 連唱帶敲的說書人引來了哄堂大笑
雙袖隨撥弦而飄起,雙足點踏樂拍酣歌 人生的飄忽,忽然闖進深目大髯的胡人 行商長途跋涉帶來了異鄉不同的歌聲
遊牧的大氅混進日常服色,言語混雜了 不倫不類的今天,衝擊了靡麗爛熟的禮節 模糊的面目可融合一切變出新身?
可以再迎來莊嚴的形象,賦予本土的慈悲? 或從我們身邊萬千陶土終尋到一張臉孔,長年 融會悲欣,釉燒累生智慧,化成血色鮮豔的麗人?
一九九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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